【聽我講...】港產拉丁公主 走出戲曲虎度門
- [蘋果日報]她是奔放的拉丁公主,也是內斂的花旦,但更多時,是站在人生交叉點的迷惘少女。學舞13年,12歲加入港隊,20歲以健全體育舞蹈運動員身份,伙拍重殘舞伴出戰亞運摘下金牌。闖進屬於舞者的窄路,面對傷患、成績倒退,資金緊拙的現實,這個她來自屯門的女孩,直言想放棄卻不甘心。上年考進演藝學院,修讀戲曲由零開始,背插兩支旗低頭疾走。「我希望俾多5年時間自己」。跌撞的23歲人生,全力以赴卻看不到終點應在那裡,她是何希雯。......
她是奔放的拉丁公主,也是內斂的花旦,但更多時,是站在人生交叉點的迷惘少女。學舞13年,12歲加入港隊,20歲以健全體育舞蹈運動員身份,伙拍重殘舞伴出戰亞運摘下金牌。闖進屬於舞者的窄路,面對傷患、成績倒退,資金緊拙的現實,這個她來自屯門的女孩,直言想放棄卻不甘心。上年考進演藝學院,修讀戲曲由零開始,背插兩支旗低頭疾走。「我希望俾多5年時間自己」。跌撞的23歲人生,全力以赴卻看不到終點應在那裡,她是何希雯。
要追逐希雯的日程,要有點體力。家住屯門,轉輕鐵地鐵巴士,8時半到達灣仔,換衫熱身上戲曲學院的早課,一落堂即飛車到調景嶺體育館練舞,備戰比利時的世界賽。「partner坐輪椅,唔係個個場地適合」。練習一句鐘又回到演藝,放學匆匆食她的午晚飯,又飛車到觀塘練習,馬不停蹄。未計交通,朝9晚11的地獄日程,遇上空檔還得教舞掙學費。「兩樣都唔想放棄,跳舞要搏都係搏埋呢幾年,過多兩年體力唔夠,都要退役」。
中途轉換跑道,她說源自中六的一份功課。「嗰時去戲棚睇戲,對粵劇產生咗好奇」。但做完了也就擱下,2014年仁川亞運後面對傷患,成績停滯不前,由高峰跌落樽頸,站在十字路口,剛好戲曲學院招生,一咬牙就跑去面試,全無根底,卻幸運被取錄。「係有猶豫,猶豫條路啱唔啱」。畢竟拉丁舞與粵劇,一中一西,一黑一白,一奔放一內斂,確南轅北轍。「拉丁搽古銅色嘅黑油,粵劇搽白同紅嘅粉,戲服包到實,驟眼睇已經好唔同。」
只是,在她眼中,藝術一脈相通,她希望兩者兼得:「不同跳舞,戲曲嘅藝術生命,至少可以長啲」。曾幾何時,她的眼中只有拉丁舞:返學告假為參加國際賽、放假教舞賺錢儲旅費,要不就是爭排名贏資助。10歲開始學拉丁舞,投入13年的青春與時間。「嗰時大會堂開班,唔知拉丁舞係咩,咁啱有位就報名」。學畫畫只懂畫火柴人,學跳舞卻備受讚賞,尋常的興趣班,由「唔特別抗拒」到獲推薦加入港隊青年軍,代表香港出戰新加坡,時年才不過12歲
有成績係好大嘅鼓舞,原來自己喺國際賽事上亦可佔一席位,有少少天份」。走出屯門,世界好大。隨隊南征北討,出戰亞洲及歐洲多國包括英國、丹麥和芬蘭。「見到好多高水平嘅運動員,覺得自己可以再努力啲」。小半生只有一個舞台,半途走進戲曲學院這道虎度門,她不違言有衝擊,只為能站遠一點,確定跳舞以外仍有路。跳舞根底有助她於戲曲中打筋斗等動作,但唱功仍要加倍努力。「細個唔會諗學費同出外比賽嘅開支,依家大個咗,至少要顧掂自己,自費嘅訓練唔可以全部都去,自己經濟條件唔好,就要取捨」。
父親是的士司機,母親是家庭主婦,家境儘管不算富裕,希雯直言慶幸有開明的父母,總支持她做愛做的事。可是現實畢竟殘酷,長期日睡5小時,日夜接受體力化操練,累極受訪的小妮子,談得最多的不是夢想,而是生活。「以前讀中學,政府有資助,畢咗業要交學費係好吃力,戶口得咁多,係好現實嘅問題」。代表香港征戰無數,但排名賽於她而言仍是重中之重。「頭4名或頭6名,舞蹈總會通常會推薦接受資助」。
舞者食的都是青春飯,機會一瞬即逝,容不下低潮。「你要先有成績,才爭取到資助接受訓練,但無訓練又如何爭取到成績?」是很矛盾,但她自言已接受遊戲規則:「有時會好沮喪,但瞓醒一覺,又好似好啲...付出未必有收穫,但唔付出就一定咩都無」。
戲曲藝術生命較舞蹈長,而西九將來亦是一個機會,但日後能否成功入戲曲團仍需講機遇,現階段集中學好基本功。背插兩支旗低頭疾走,儘管看不清終點應在那裡,但她說仍會全力以赴。「我希望俾多5年時間自己」。生活不是童話,追夢很累卻無悔,走出虎度門的拉丁公主如是說。
Source: 蘋果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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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thor: 呂麗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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